也談面子

我甚喜歡魯迅先生在《且介亭文雜文》裡有一篇〈說面子〉，裡面所說的「有面子」和「不要臉」，常常可以在身邊的人，甚至攬鏡自照時看到。正因這題目接近一個世紀仍未過時，不妨東施效顰，談談我所認知的面子。 以前有一位同學指出語文科老師的語法問題，老師是個自詡擁有高語文水平的人，跟那同學由討論到爭辯，繼而激辯得面紅耳赤。儘管其他同學都認為老師是錯的，他仍擺出一副傲慢的姿態，甚至不理會學生的意見，自顧自繼續授課。回想起來，要一位自以為高高在上的教書先生向一群乳臭未乾的小子承認錯誤，實在是讓他丟臉。人總愛在臉上貼金，如魯迅說，這「臉」有一條界線，在線上的謂之「露臉」，在線下的就叫「丟臉」。這線對在上位者而言比較高，故亦很容易「丟臉」，照此道理，老師丟臉不足為怪，錯了便向學生說句對不起，也就沒事了。 最遺憾的是愈容易丟臉的人就愈愛面子，在這種悖論的詛咒下，所謂的面子，只會慢慢變成一個搖搖欲墜的假面具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