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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作家相片鄭子遴

甦靈情歌



黑人的騷靈音樂(soul music)多展現內心的悲與喜,尤其黑人面對艱苦的生活和無常的生命,音樂就成為治癒他們心靈的靈藥。


對相信基督之人而言,聖經的《詩篇》也有異曲同工之效。《詩篇》是神人合譜的情歌,是人神談情的情詩,而這些情詩蘊藏了詩人的苦與樂,有歡悅的時候,亦有悲愴的歲月。詩篇第十三篇就是集樂與怒於一身的作品。


1耶和華啊,你忘記我要到幾時呢?要到永遠嗎?

你轉臉不顧我要到幾時呢?

2我心裏籌算,終日愁苦,要到幾時呢?

我的仇敵升高壓制我,要到幾時呢?

3耶和華-我的神啊,求你看顧我,應允我!

求你使我眼目明亮,免得我沉睡至死;

4免得我的仇敵說「我勝了他」;

免得我的敵人在我動搖的時候喜樂。

5但我倚靠你的慈愛,

我的心因你的救恩快樂。

6我要向耶和華歌唱,

因他厚厚地恩待我。


全詩只有六節,詩人的心情像坐過山車般高低起伏,構成一幅悲壯的圖畫。詩人面對仇敵的壓制而倍感被神遺忘的痛苦,神好像永遠忘記與掩面不顧詩人,就如情人永恆的沉默。放棄溝通往往是對情人最大的懲罰。即使是遇上小挫折,都會因得不到情人的慰藉而感到悲痛欲絕,更何況是被仇敵壓制呢?


遠藤周作的小說《沉默》就是這詩上半部分的寫照。面對強權,真理彷彿變得空洞無力,神如情人不辭而別,但原來只是詩人眼皮乏力,一閉上眼就再看不見神,故他懇求神使他眼目光明,不要就此沉睡。


我常常開著電視,安坐沙發,然後很快便呼呼大睡,睡醒時節目早已播完了。如我問:節目為甚麼捨我而去呢?這樣是多麼可笑荒謬!睡的是我,怪不了那節目。睡了的人還可以有甚麼作為呢?如此,裝睡的人就更是刻意無所作為了。


詩人明白這點,因而呼求神不要讓他閉目,免得沉沉大睡,無法看見神的慈愛和救恩。眼睛是靈魂之窗,這跟詩篇廿三篇中所說的「祂是我的靈魂甦醒」遙相呼應,只有甦醒的靈魂才會感到苦與樂,才會發出感動人心的聲音。


我常常跟太太就,我祈禱是睜大雙眼祈的,因為我要看看神會如何掌管這個世界,用我的目光直面這慘淡的人生,而不是迴避苦難。世上最感動人心的情歌,沒有不帶悲傷和遺憾的,但,最終亦因不易的信念而轉化為一個又一個傳奇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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